现代 张枣

何人斯 现代·张枣 究竟那是什么人？在外面的声音\n只可能在外面。你的心地幽深莫测\n青苔的井边有棵铁树，进了门\n为何你不来找我，只是溜向\n悬满干鱼的木梁下，我们曾经\n一同结网，你钟爱过跟水波说话的我\n你此刻追踪的是什么？\n为何对我如此暴虐\n\n我们有时也背靠着背，韶华流水\n我抚平你额上的皱纹，手掌因编织\n而温暖；你和我本来是一件东西\n享受另一件东西；纸窗、星宿和锅\n谁使眼睛昏花\n一片雪花转成两片雪花\n鲜鱼开了膛，血腥淋漓；你进门\n为何不来问寒问暖\n冷冰冰地溜动，门外的山丘缄默\n\n这是我钟情的第十个月\n我的光阴嫁给了一个影子\n我咬一口自己摘来的鲜桃，让你\n清洁的牙齿也尝一口，甜润的\n让你也全身膨胀如感激\n为何只有你说话的声音\n不见你遗留的晚餐皮果\n空空的外衣留着灰垢\n不见你的脸，香烟袅袅上升——\n你没有脸对人，对我？\n究竟那是什么人？一切变迁\n皆从手指开始。伐木丁丁，想起\n你的那些姿势，一个风暴便灌满了楼阁\n疾风紧张而突兀\n不在北边也不在南边\n我们的甬道冷得酸心刺骨\n\n你要是正缓缓向前行进\n马匹悠懒，六根辔绳积满阴天\n你要是正匆匆向前行进\n马匹婉转，长鞭飞扬\n\n二月开白花，你逃也逃不脱，你在哪儿\n休息\n哪儿就被我守望着。你若告诉我\n你的双臂怎样垂落，我就会告诉你\n你将怎样再一次招手；你若告诉我\n你看见什么东西正在消逝\n我就会告诉你，你是哪一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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